第14章 往事如風

女鬼悲戚的哭喊，讓白笑笑蹙眉，隨即無所謂道，“你的恨改變不了任何東西，有本姑娘在，你就不可能在人間道為禍。也別說什麽別人在乎不在乎，沒有誰理所應當的應該在乎誰，沒有誰天生有義務的幫助誰，人能靠的只有自己，別想著依靠別人，這是愚蠢又幼稚認知，自己無能更別怪別人心狠。還有沒有要說的？沒有的話本姑娘好送你上路，時間寶貴，忙著呢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”女鬼笑得血淚長流，放棄了所有掙紮，絕望的癱坐在地上，“是啊，我不過世間一粒卑微的塵埃，不管恨還是愛，沒有人在乎，沒有人心疼，也沒有誰理所應當的可憐我幫助我，是我自己無能，只有他，只有他，對我好，對他來說才是理所應當。”

“我本是官家小姐，從小錦衣玉食，卻不曾想父親遭人陷害，家道中落，府上一百一十人，全部死於非命。我雖茍活，卻被迫流落風塵，每天遭受那些畜生的欺辱，那就是地獄，我拼命掙紮，逃離，即便死，我也不願意死在那裏。”

“可我逃不出去，也死不了，那種生不如死，卻又死不了的感受你們知道嗎？你們不知道，永遠也不會知道。我以為，我會在那樣的地獄裏永生永世沈淪，沒想到，老天還是厚待我的，讓我遇見了他。”

“都說他醜，身高不足五尺，滿臉疙瘩，還是個駝背，世上沒有比他更難看的人了，可在我看來，他是世上最好看的人。他給我希望，讓我感受到了冰冷的世界上，最後的溫暖。為了替我贖身，他沒日沒夜的做工，最後拖著殘破的身體，抱著用銅板堆積起來的二十兩銀子將我帶出了火海。”

“那是他用命換來的錢，為了我一個陌生人，不曾留下一個銅板，那時起，我下定決心，要跟他一輩子，不管富貴貧窮，還是災難困苦，只要能和他在一起，我都願意。他不嫌棄我身體破敗骯臟，一心一意對我好，帶我回家。他父母嫌棄他醜，更嫌棄他帶回一個不幹凈的女人，將我們趕出家門。”

“村子裏的人也憎惡我，說我是破鞋，是下賤骯臟的東西，不準我留在村子裏。他不顧一切帶我離開，在村子外的山腳下，搭一間茅屋，照顧我，呵護我。我們什麽都沒有，還遭受所有人唾棄，但這不重要，我們也不在意。他勤勞踏實，我也會刺繡，我相信我們能夠過得很好。”

“事實上，我們真的過得很好，那是我活在世上二十年，過得最最美好的日子，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他挑水砍柴，我縫衣繡花，平淡，美好，這樣的日子讓我覺得，就連村子裏每天都會傳來的各種譏諷謾罵都變得美妙了起來。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，我們會幸福的過一輩子。”

“可是這些畜生，人渣，他們毀了我的一切，他們毀了我的一切。”女鬼聲音瞬間變得尖銳瘋狂，“他們趁他外出做工，竟輪流來欺辱我，我求他們，哭著求他們放過我，我說我懷孕了，肚子裏有我和他的孩子了，我求他們放過我，放過我的孩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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